武林志何大海与洋人PK真实李德玉怀念

  京武功夫自媒体(jingwukungfu)——以习武修行的视角汇集东西方实战传武、街头格斗、搏击运动训练的私人笔记,挖掘整理即将逝去的武林典故与江湖传闻!小编无意于与同行一争商业短长,只愿分享给   上个世纪70年代夏季的一天。沈阳市铁西区武术比赛赛场。一女运动员演练长穗剑。只见她剑随身走,翩若惊鸿,观众正在喝彩,突然,长穗脱剑而落,场下一阵唏嘘。女运动员手持秃剑,带着窘态,草草演完套路,连掉在地上的剑穗也没顾得上拾起,就满脸通红地跑下场去了。观众并不原谅运动员的失误,依旧议论纷纷:长穗剑看的就是穗子呢,穗子掉了算怎么回事啊?这比赛怎么就这水平啊?嘈杂声中,从裁判长席位上站起一胖老头,一米七六的身高,体重足有多斤,虎背熊腰,挺个大肚子,脖子跟脑袋一样粗,大鼻子,三角眼,南北头,带着个高度近视镜,下巴上半尺长的山羊胡子,正是大会裁判长李振明先生。

  会场安静下来,只见李振明背手踱到场地中间,脚尖勾住剑穗,“刷”地一个正踢腿就到了眼前,右手一抓,顺势将剑穗在头顶舞个云花,往身后一背,一声没吭又背着手踱了回来。这踢、抓、甩、背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,观众席上静了片刻,突然爆发出满场掌声、喝彩声。

  李先生块头虽大,却非常灵活。五、六十年代的武术比赛,赛事结束后,主席台上的仲裁和裁判员们也都下场表演。那时候在沈阳常表演的有王庆斋的清萍剑、张万成的葵花枪、王树章的单刀、申金儒的双钩等等,而每次李先生的地躺双刀都是“大轴戏”。

  李先生的身坯,一看就是力量型的,可偏偏表演的是技巧性极高的东西,练起来脆快敏捷,决不拖泥带水。强烈的视觉反差使观众每每要求返场,于是李振明先生就再来一趟飞虎拳。飞虎拳是功力门中的一个经典套路,里面有很多高难动作,如旋风脚击响后就势抓住右脚,紧接“铁门槛”、劈叉、再旋风脚,一个大胖子竟能轻松地做这些动作,观众看得如醉如痴。以致后来再有比赛,大会一广播“最后给大家表演的是——李——振——明”,会场就掌声雷动。

  除了飞虎拳、地躺双刀,李先生还擅长三节棍、大戟和大杆子。其实李先生会的还很多,如梅花刀、跑刀、六合刀、三义刀、小花刀、八仙剑、太极剑、四门枪、五虎断门枪、风魔棍、大刀、双头蛇、双锤、双斧、双钩、双戟、飞镖、袖箭等等,真像评书中说的那样,长的短的,软的硬的,单的双的,带尖的带刃的,无所不会,无所不通,这是因为在他身上倾注着4个老师的心血。

  李先生老家是河北霸县,年出生。9岁起,父亲就把同乡的结义兄弟李茂春、王茂田请到家里来教自己的两个儿子。李茂春,人称“霸州李”,是近代武术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,名字载入中国名人录,曾受邀到欧美表演武术,与王子平、佟忠义义结金兰,擅长功力、查拳、少林、通背;王茂田专攻祁家通背,定居大连。后来又延请北京牛街的马长海,来传授白猿通背和摔跤。第四个老师是人称“大枪郭”的郭振堂,专教燕青拳和诸般器械。这4个老师都有一番惊人艺业。李先生可谓“千顷地一根苗”,身兼燕青、通背、功力、查拳和摔跤诸艺,少年时期就以其刚猛闯出了名气。那时候大连地区武术界就有“黑小子”、“白小子”的称谓,所谓“黑小子”就是指李振明、李振荣兄弟,“白小子”就是王茂田的两个儿子——王子章兄弟。王子章后来也成了全国著名武术家,是国家规定套路甲组拳、剑的创编者之一。

  10多岁时,李先生随家人迁居大连,成人后时常往来沈阳大连之间,解放初期定居沈阳,在铁西区卫工街经营“振昌大理石厂”。后来公私合营成为沈阳市大理石厂,搬到了南八条,技术骨干大多还是李家原来的伙计。年夏天的一个晚上,伙计们收工后,拥着掌柜的让请吃香瓜,于是就过了卫工明渠的石板桥,来到对面的工人村。见一处聚了很多人,近前一看,原来是一伙人练武的。为首的叫白天鹏,是个铁匠,在机械十九厂(沈阳拖拉机厂前身)工作,当时正在表演刀里加鞭,惹起围观者一阵阵采声。伙计知道掌柜的也会武术,就起着哄让李先生下去练练。一个姓康的伙计不容分说,连拉带拽把他推进场子。白天鹏见了就往里让,说:“来了就练练吧”。李先生本就技痒,于是下场练了一趟地躺双刀。这一练,众人可就傻了,白天鹏当即率一群弟子转拜李先生为师,这群人当中就有刘德礼、严秀珍、田凤仁等。这样李先生有了第一批弟子,就开起了拳坊。

  当时铁西只有王树章一家拳坊,王知道新开一个拳坊后,就来拜访。一聊,原来两人是同乡,会的东西也有不少相同的。那时候开武馆的人都讲究避让,王树章开馆在先,所以王树章教的东西,李先生就不再教了,比如王树章教五虎断门枪,李先生虽然也会,但是从来不教,他就教四门枪。所以那时候邻近的武馆关系处得都很好。

  我是李先生开拳坊的第二年,开始到李先生那儿拜师学艺的。那时候学拳费是一个月3万元东北币,相当现在人民币的3元钱,可以买一袋上好白面。李先生虽然开拳坊,但并不以此为生,对家境困难的免收学费,对练得出众的也免收,算作鼓励。我练了一年,李先生见我练功刻苦,性格气质又跟他相像,非常喜欢我,就不再收我的学费。到了李先生家里,别的弟子都得规规矩矩站着,李先生却让我挨他坐着。平时练功结束,李先生会喊“散了吧,明天早点来。德玉,你留一下。”于是,单独给我吃了不少“小灶”。

  李先生说话口吃,不善言辞,但善于身教示范,用眼神传达心意。早晨溜腿,别人站着喊口令,他不,等弟子压完腿,他领着踢。我们从没见过李先生压腿做准备活动,上来就双手一个舞花,挡在鼻子前面,正踢腿就啪啪地踢在手掌上。我们一共有十趟“溜腿式”,窜、蹦、跳、跃,变着花样,十趟下来就是几百腿,我们一身臭汗,李先生却脸不红气不喘,没事人似的。站马步,他在前面领着站,看李先生纹丝不动,我们两腿抖个不停,脚底下都淌了一汪汗了,谁也不敢动。除了这些我们还练习抖铁链、抓铁坨、扔沙袋、千斤棒和铁砂掌等等,李先生都手把手地示范。教通背单操,李先生强调“背如铁,腕如绵,肘如风车,胳膊如皮鞭”,光着膀子示范摔、拍掌,真就做得像鞭子一样噼啪带响。在李先生的督导下,摔、拍、穿、劈、钻这五行掌我每天操一遍,一掌一根香,练到后来可以在一步以外一掌把蜡烛扇灭。

  对于基本功训练,李先生非常严格。我们扎根基的架子功称“四路弹腿”,练的时候大家排着队,李先生拎着根藤条在人群中来回转,谁出拳腕子上翘,谁弹踢脚崩不平,谁脖子后仰,谁弓步不正,马上一藤条抽过去,吃这一下,从此这个动作你终身不错。

  我劈叉下不去,李先生问我“练武怕苦么?”我说“不怕。”李先生就走过来,一脚给踩平了。再有划大杆子,我们叫“粘杆”,两个人拿着丈八的杆子对划,李先生不看,坐在边上闭着眼睛听。粘杆要用暗劲,划出均匀的磨擦声,一旦出现了“啪啪”的撞击声,李先生就把眼一瞪,那目光射得你一激灵。在他的严格训练下,我们师兄弟基本功人人过硬,拳架子个个工整。后来实行国规套路比赛那些年,沈阳市的前六名几乎都被我们拳坊的弟子给包了。

  李先生会的多,就根据每个人特点因材施教,不经允许,不得私下串拳。师弟王玉华柔韧性好,“倒打紫金冠”能踢到后脑,李先生就教他查拳。我是同期师兄弟中腰腿最硬的,李先生就重点教我八金拳和梅花刀、疯魔棍、四门双钩,突出我爆发力强的特点。师兄刘德礼人长得帅,身法漂亮,李先生就重点教他飞虎拳、太极十三剑、八仙剑和四门枪。我年开始参加沈阳市武术比赛,那阵子刘师兄是青年组的佼佼者,我则在少年组摘取拳、刀、棍术冠军。自打国家规定套路推行后,有了全能比赛这一说,刘师兄就是年沈阳市青年组全能冠军。此后他进入成年组,年,我就成了青年组全能冠军。整个五十年代末、六十年代初的10来年里,我们师兄弟在省市比赛中多次独占鳌头,保持着优异的成绩。可直到现在,我们师兄弟之间虽然来往甚笃,却一直各守所长,始终也没有互相串艺。

  只要不是训练时间,李先生也时常跟大家说说笑笑。有时聊得爽了,他会冒出一些童心来,一边哈哈大笑,一边两臂伸直,保持大指向上,身前手心、身后手背地来回鼓掌,划出一个大大的平圆来,这种“搞怪”的动作往往看得别人眼睛发直,啧啧称奇。

  这还不算,他手背能靠到小臂,脚背能靠到小腿,随便一个卧靴、吻靴动作,下颚就扣到脚尖,别人打旋风脚站马步,他站仆步,双脚不挪窝,能连打三十个旋风脚都落在原地,晚年七、八十岁了还照样下横叉。一般的人柔韧性好,力量就相对差一些,可李先生身体软,力量却大,百多斤的礅子,能在手里舞得跟风车一样。李先生腕子不算粗,小臂肌肉却凸然鼓起,厚似腿肚,别人小腿前面就是一个迎面骨,他小腿前鼓个肌肉包,侧面看去仿佛前后都长个腿肚子一样。一双手伸出来,又厚又软又嫩,一看就是常年练习铁砂掌的结果,拍人一掌,让你痛入骨髓。

  师徒交往深了,李先生经常在上午九、十点钟溜达到徒弟家坐坐。问他吃饭没,他就说吃了,问他再吃点么,他说“行”,坐下就吃。李先生爱吃大煎饼,你买二斤煎饼,他自己能吃一半,还喜欢大碗吃肉,大碗喝酒,能连着几天吃红烧肉也不腻,一顿喝七、八两酒跟没喝一样,还喜欢吸烟,一根接一根地吸。但在家不敢喝也不敢吸,怕师娘不高兴。说来也怪,李先生在外面豪横,回到家里就剩下诺诺称是了。

  李先生非常好胜,喜欢动手,讲究“紫燕抄水头一拳,硬攻硬打非等闲,脚踏中门夺他位,就是神仙也难防”。动手往往就是大踏步上前,一招即告结束。我跟他多年,见他多次与人动手,使用频率较高的就是通背拳中的“虎扑”。年,拳坊搬到九马路。田凤仁师兄介绍来一个“二门徒”,30多岁,也姓田,原习通背拳,老师解放后被政府镇压蹲了监狱,他就到了我们拳坊。这个姓田的由于学拳早,懂技击,趁李先生不在时候,就经常拿别的师兄弟试手,出手很重。一次,李先生刚好回来,有的师兄弟就哭着告状。李先生听了就说:“他们都是刚学,我来跟你打”,上前一个虎扑,打得那人“堆”到墙角不动了。事后李先生把他给轰走了。

  拳坊难免就有人来切磋较艺。一次从唐山来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,进屋后脱了黑棉袄,光着上身站在屋子中间晃动腰身。当时正是三九天,拳坊屋里不生火,墙面上都结了厚厚的霜,一说话就冒出一串白白的呵气。可这老者就那么慢慢晃了几分钟,竟然全身腾腾冒热气,不知道是什么功夫。然后就邀李先生下场,两人拳来脚往打了好一阵子,又换了器械,老者持虎头双钩,李先生使一杆枪,又斗了十来分钟,还是没分输赢,双方哈哈大笑,握手言欢。这是我仅有的一次见李先生跟人缠斗,当时年纪小,看不出什么名堂,只感觉师父在与老年人动手时很讲究分寸。那年代武术界不相识的才有比武这一说,相识的,多是“盘盘道”,最多试探一下功力,彼此很少拉架子动手。李先生更多的时候是与人推手。常跟他推手的有刘德玉等人,李先生功力大,几轮下来对方小臂就起了紫痧,几天不消。

  李先生自己好动手,还常常鼓励弟子动手实践。当时弟子当中,我是比较喜欢学技击的,李先生就很认真地教我。比如学摔跤,专门从左手绊子入手,一个“踢”就教了差不多一年,反反复复,等你在各种情况下都能用得上这个“踢”了,再教下一个招式。等踢、打、摔、拿都练得差不多了,就带着我到刘绵山、张万成、王树章、申金儒、魏剑峰等人的拳坊去转。到了哪家拳坊,李先生就跟主人说:“你选几个徒弟跟德玉打打,咱们老哥们瞧瞧热闹。”回来再给我总结指点。

  60年代我参加了一次沈阳市武术队在市体育馆的集训,为参加省比赛做准备(武术专业队是年才有的,此前都是集训队)。S比我大30岁,精查拳,曾经在年东北擂台赛夺魁,也是一位武林知名人物。在集训队,这位教练弟子偷了别人的鞋还反诬他人。我抱不平,跑到体委揭发,赶上S正在那里汇报呢,S很是尴尬,当晚,就来拳坊找李先生告状,说我把事情捅到体委,让他下不来台。李先生就说“这小子不懂事,你揍他就是。”回头告诉我,“明天S肯定打你,你精神着点哦!”第二天,S过来说:“来,我摸摸你。”所谓“摸摸”,是武术界长辈提出跟晚辈过过手的意思。于是我们就在体育馆地下室脱光膀子,连打带摔斗了半个钟头,彼此身上都拍得通红,互相踢了好些泥脚印子,也没分出个胜负。最后是同在集训队的师兄李士元上前解围:“德玉快住手,人家S老师是全国知名武术家,都对你手下留情了,你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!”后来李先生知道比武过程后,拍着我的肩膀,一边点头,一边哈哈地乐,说:“这要不是在地下室,你小子就一战成名了啊。”

  李先生谁都不怕,就怕一个人,这就是他的大师兄、李士元的父亲李守贵。李守贵是在郭振棠走后沈阳燕青门份最大的,曾带艺投师霍殿阁,所以李先生跟八极门的尹清河等人也论师兄弟。当年王树章来李振明拳坊,介绍给李先生很多在沈阳的师兄弟,其中就有李守贵。双方见面打了三节棍进枪的对子,才认了同门。李守贵比李先生大10岁,李先生就“长兄如父”地处处尊崇这大师兄。李守贵规矩大,说道多,有一次,李先生在前面背手走路,李守贵从后面上去突然抓住他双手猛地往上一扳,把李先生摔了出去。李先生就势一个前滚翻,爬起来一看是大师兄,就陪着笑脸,听师兄教训“习武之人时刻提防,以后走路不许背手。”

  除了大师兄,李先生对其他几位老先生也很敬重,经常同刘德玉、王树森、王树章、高百川、李守玉等谈拳论道,彼此交情甚笃。我曾跟着去了好几次,见识了很多老先生的武功修为。这其中,王树章跟李先生,老家都是河北霸县而且同一个屯子,又都是从大连迁来沈阳的,开的拳坊也紧挨着,所以来往尤密;高百川是戳脚高人,终身未娶,与李先生惺惺相惜,兄弟相称。后来这两个人都是李先生天天守着给伺候离世的。很多人用“仗义”二字评价李先生。

  我前后跟李先生学艺17年,后来又拜师王庆斋、杨俊秀、郝斌和辛延海先生,但是我的脾气秉性受李先生熏染最深,身上的功夫也是继承李先生的最多。有一次,一个朋友过生日,大家聚在劳动公园,我演练了一躺梅花刀,当时众师兄弟无不称赞:“整个是师父的翻版,连表情都像!”——那一年我50岁。

  年10月13日,也就是我的第二位恩师王庆斋先生去世后的第5天,李先生也随之而去了,享年79岁。李先生一生授徒多人,与我同期学艺的有贾希生、严秀珍、刘德礼、姜振生、田凤仁、许太、张继柯、田桃林、李广荣、于德海等。

  李德玉口述

  李德玉简介:一名李德昱,年出生于辽宁大连。12岁习武,先后从师李振明、王庆斋、郝斌、杨俊秀、辛延海学习通背、燕青、摔跤、螳螂、形意拳等。曾在电影《武林志》中扮演何大海,现任辽宁省武协委员,沈阳市武协副主席,国家武术一级裁判。

喜欢你就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杭州白癜风专科医院
北京看白癜风哪家医院好

  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:http://www.mhscone.com/xgjjm/68301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