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口古镇的人生故事

 

我于年秋出生在内蒙古乌兰察布盟托克托县河口镇。听老人讲,清末民国初以前,河口镇非常繁华,是一个水旱码头。黄河南边伊盟准格尔旗的甘草、皮毛等通过渡船集中地河口镇三道街的转运站,然后再运往呼市(距呼市80公里)等地;山西(口里)的物资(象煤炭、硫磺、黑枣、柿子、海红子等)北上经黄河船运到河口集中,一部分通过旱路运往呼市,一部分通过水路运往包头(距包头公里)、临河或宁夏。自从呼包铁路修通后(修建年代不详),河口的水旱码头功能大大削弱、开始衰落。1.2河口镇概况河口镇基本上是一个长方形,宽约米、长约米。长方形城墙的南、东、北三边是日本人占领时修的土城墙,大约有3米厚、5米高;西边是大坝(是防止黄河、黑河洪水泛滥淹没河口的而筑的),上面可以马车对走、挺宽的。我家住在东南角,一出大门就是土城墙,城墙南50米是二道坝,大坝的顶部几乎与我们的房子平齐,是用来防止黄河水泛滥淹没镇子的(记得好像是61年,黄河水淹没了河边的头道坝,水漫到二道坝了,二道坝处于危险中,随时都有决口子的可能。记得晚上不敢睡觉、东西都准备好了,一有动静就往二道坝上跑,然后上东沙梁躲避水灾。长方形的两条对角线分别就是著名的前街、后街、三道街、二道街。听老人说,这四条街两边栏柜(就是商店铺子)一家挨一家。镇内庙宇也不少,前街的最北侧是大龙王庙,庙前是一对10多米高的铸铁蟠龙旗杆(已列为县级文物,上面铸有某某捐白银多少两,是记载捐款人和捐款数的);后街的北头路西有一对石头旗杆,解放后大约是57年被毁掉了;对角线处叫中街,南有大戏台,北有禹王庙、八仙庙;三道街中部东侧是关帝庙,南面是大戏台,北边一进庙门是关公的两匹黄骠马在两侧,进到前院,西侧有奶奶庙(听说不生孩子的进香可求得生子,每年农历4月18日奶奶庙敬油香,庙中香火颇旺盛);东侧是千手观音殿;中间是通道殿,设有两面大鼓。穿过通道殿进入后院,中间是关帝正殿,关老爷威坐中间、两边有坐像不记得是谁了,下边是黑脸周仓拿着青龙偃月刀站在那里。正殿东侧是文殊普贤殿,西侧是罗汉殿。中街往南约米就是河口清真寺,为这里回族兄弟做礼拜之用。70年代我回老家听说这个礼拜寺还办了一所伊斯兰经学校,除了招收内蒙还招收宁夏的回族学生就读。礼拜寺南面就是河口小学(也就是托克托县第三完全小学),小学东西走向,有两排教室,北边那一排中间是老师们的办公室。1到6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,共12个班。我于年秋曾在这里开始读小学,62年秋毕业考入托县一中。70年代我同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、二姐、二姐夫、妹妹从包头和呼市回来参加河口小学77周年校庆。原华北局第三书记苏谦益、跟随乌兰夫同志闹革命的李裕志烈士都曾在这里就读。镇子的东南角也就是我家东头有一个小龙王庙,天旱时,这个小龙王曾庙也是香火旺盛,有时人们抬着三个龙王祈雨,听老人说,这三个龙王挺灵的,有求必应。

河口镇处于河套平原的东部末端,南距黄河1公里,西靠黑河,黑河由北向南注入黄河。这里是黄河中上游分界地(大约在80年代政府在这里立了一个大理石雕塑:黄河-母亲,黄河中上游分界碑),黄河从这儿向南拐了。镇西的大坝下就是黑河(季节河)东部是东沙梁,这个东沙梁比河套高约50米,站在梁上,西边河套平原一望无边,黄河象一根彩带弯弯曲曲从西向东流过;河南是伊克昭盟,黄色的沙丘蔓延无边;站在梁上往北望,蓝色的大青山从东到西蜿蜒到天山一色处,山下是杨树林,郁郁葱葱一直与大青山溶为一体,现在看来从托县到呼市约80公里的广袤土地当时绿化搞得还是不错的。距河口镇北1公里就是老县城,其位于黑河东侧,东沙梁西侧,河口镇与老县城之间有一道大坝,防止河口镇被淹,还能保住老县城。老县城庙宇也不少,但比不上河口镇,距老人讲,在呼包铁路未修通前,河口镇比托县还出名。听说有先有河口镇,后有托县城的说法。托县第一中学就在老县城的南端,我初中三年(62年到65年)就在这里上的学。

1.2河口镇的变迁解放以后,经过土改、三反五反、公私合营、互助组、初级社、高级社到人民公社、四清、文化大革命、改革开放,河口发生了较大的变化。由于呼包铁路的通车,加之河口经常处于被黄河水泛滥淹没的危险之中,逐年走向衰落。能上大学、中专的学子毕业后均在外头发展,有能力的人去呼包二市发展、较有能力的人在新县城(南坪)盖了房子、安了家。没能力的人现在还在镇上住着、种着那几亩薄田。四条街道轮廓依稀存在,昔日一个挨一个的栏柜(方言就是店铺)所剩无几,香火旺盛的几大庙宇荡然无存。从年我回去一趟再没得机会回去,以上的情况均为96年前的所见所闻。全镇共有人口多人,以农业人口为主,还有商人(开办有百货小商店、五金商店、绸布商店、饼子店、药店等)、个体手工业者(如铁匠、木匠、瓦匠、毡匠等)、医生等;还有些个体开设的油坊、粉坊、豆腐坊等。全镇农渔业共分10个小队,从南向北,其中农业对9个,渔业队1个,可见渔业之兴旺。10个农渔业队的人是农业户口、而其它则为城镇户口。农业队以种植为主,在海子西、南滩、梁底、狼窝壕(在东沙梁上)均有可耕地。如前所述,海子西以种植小麦、莜麦、蚕豆为主;南滩以种植糜子、粟子、高粱、玉米、胡麻、土豆为主;梁底以种蔬菜为主;狼窝壕以种植谷子、西瓜、香瓜(这里的香瓜品种多,口感、颜色、瓜瓤各异。有灯笼红、猪皮红、虎皮脆、梨儿脆、黑皮等)为主,因此地光照时间长、温差较大,西瓜、香瓜糖份大、沙甜可口。五十年代主要靠天吃饭,60年代以后才建立了利用黄河水灌溉的设施。如风调雨顺、打下的粮食自给有余,如遇天旱、涝灾害,生活就有问题。老百姓以粗粮:糜子米、小米、莜面为主,玉米、高粱是作为饲料的,人基本上不吃,只有在60年困难时期才吃过。现在看来当时吃的都是绿色食品。记得秋天我从地里干活回来,特别饿,妈妈光做熟了糜子米饭,菜还没熟。我盛了一碗糜子米饭,挖一小勺猪油、拌点盐吃起来喷喷香。年,托县地区大旱、当时无黄河灌溉设施,再加之黄河水也快要干了。没有办法,动员拆庙、庙砖是蓝砖,是耐腐蚀的砖。在离黄河不远的地方打了十几口直径为5米深约6米的抗旱井,井壁用庙砖砌的。我当时8岁,记得是夏末秋初,天上有三个太阳、光芒由强变弱,是老人所说的天上三环套。有所谓的谚语天上三环套、地上人头落,就是有此天象、不是大的自然灾害就是要打仗、要死人。经抗旱、旱情有所缓解、秋粮基本上收了。不记得是哪一年了,秋天黄河发大水,淹了海子西和南滩的地,划着船割高粱穗子,用手在水地里抠土豆。如不及时收,土豆全烂在地里了。记得当时天天、顿顿吃土豆,煮着吃、蒸着吃,烤着吃,吃腻了。如因土豆让水泡了、不及时吃就得烂掉。那时不大可能得三高(高血脂、高血糖、高血压),一年四季基本上过年能吃肉(自己家喂口猪、养几只羊,有所谓小雪宰羊、大雪宰猪的说法)、吃白面。另外,过七月十五和八月十五买几斤羊肉或牛肉包顿饺子。平常只能吃点过年焅下的猪油、还有胡麻油;主食均是粗粮,新鲜蔬菜。

1.3我人生的转折点还有一件事令我终身难忘。65年初中毕业,我根据家庭情况,决定不上高中,考中专,毕业后早点挣钱,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是前几名。当时大哥、二哥已在包头工作、大姐随姐夫到太原工作,二姐在呼市工作,家中有父母和妹妹。尽管哥哥、姐姐经常资助家里,但家里生活还是困难,父母年迈即将丧失劳动力。我考试时由于思想压力太大,考数学时遇到一道较难的应用题就懵了,后在监考老师的帮助下在桌子上爬了几分钟才清醒,坚持答完题。考完后我报的第一志愿是内蒙古邮电学校,第二志愿是包头钢铁学校。由于晕场,自己觉得肯定考不上了。就踏踏实实在农村干活吧。记得有一天下午,我正在海子西同别的社员用柴油发动机带动水泵浇地,突然看见我的同学崔文俊骑着自行车沿着大坝边骑边喊,你考上包头钢铁学校了!我不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?那个同学说是真的,你考上了,你看录取通知书。我拿过来一看,不知有多高兴,从此我就可以脱离农村了,现在那个装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我还留着。家里很困难,上学去我没有像样的衣服。妹妹(比我小5岁)说,哥我跟你割草卖,给你买布做衣服。妹妹同我一起割了两背草,一背芦草(,每斤5分钱)、一背水稗子草(每斤3分钱)两背共有斤左右,到县城卖了。不记得卖了多少钱了,随即买了两块双面卡几布,一块蓝的、一块黑的,蓝的做解放服上衣、黑的做制服裤子(那种大裤裆裤子就不好意识再穿)。由于父母年迈,为了供我上学,妹妹读到小学4年级就辍学。今天回想起来觉得对不起妹妹。68年,父母年过65岁并丧失劳动能力,按国家规定,妹妹随父母迁移到包头投奔大哥。不久妹妹按当时的政策,下到包头南的万水泉包头建设兵团到72年,按政策回城,到包头电机厂工作,翌年成了家。妹夫是从上海来内蒙下乡到乌蒙土归乌拉农村的,后抽到包头拖拉机厂工作。1.4难忘的故土儿时的生活是那样的艰辛,赶上三年困难时期,生活陷入了困境,在钢校上学靠吃一等助学金(19.6元/月)维系生活。然而它激励我奋发读书、报效祖国、报效父母。有15年没有回去了,近几年也失去联系。不知那些堂弟、弟媳、侄儿、侄女怎样了?镇里又有什么样的变化?今天我依然惦念、留恋那块养育我的神奇的土地!

(转自:托克托吧龙人感谢作者与大家分享河口古镇的故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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