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唐广申丨小说冷伏

 

作家新干线

作者简介

  唐广申,笔名桔源,山东省济宁市人。《中国作家网》、《中国散文网》、《中国诗歌网》注册作者,在《今日头条》设有诗歌、散文专栏。今年以来,已在报刊及   

  虽然已是末伏,天却还是热得要人命。一上午抄了四百多块表,内衣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。浑身软软的,一点也不想动。中午下班回家,雪梅顺路买了份凉皮、两个鸡腿和六个馒头。母亲已炒了土豆丝,煮了绿豆汤。没开空调,一台落地扇在客厅的墙角里“呼呼”地旋转着。母亲心疼电费,又怕健健闹毛病,所以女儿涵涵不在家的时候就很少开空调。

  看看已是十二点多,涵涵也该到家了。雪梅就关了窗户开空调。母亲还在拿着芭蕉扇给健健扇着风。健健穿着个红兜兜满床上爬,又抢姥姥的芭蕉扇,看见雪梅进了屋,就“妈、妈、妈妈”地要她抱。雪梅就抱起儿子来,涵涵正好进了家。雪梅就让女儿拾掇饭桌去盛饭。

  吃过饭,女儿早去了自己屋里看书去。雪梅让母亲去屋里睡会觉,自己也想哄睡儿子小息会,无奈这少爷却来了精神头,在床上来来回回地爬,还手舞足蹈地逗妈妈。雪梅故意不理他,抱在怀里边拍他后背边哼着“宝贝、觉觉,老猫、笑笑”,可儿子就是不愿睡,一会咂咂这个奶,一会吸吸那个奶,还用手揉搓得麻麻地痒。雪梅就不自觉地想起了丈夫洪。

  洪也是这个熊样子,刚结婚的时候就喜欢上下左右地揉搓你,直到你忍不住地搂抱了他,他明明下边手忙脚乱地使着劲,嘴和舌头还咂着奶头舍不得丢,巴不得一口吞了你。被儿子摆弄了一会子,雪梅就觉得下身酥酥地麻,身子燥热得好难受,竟忽然着了魔地想那个。于是把枕头夹在大腿根,不自觉地流出了泪,心里骂:“你个该死的洪,光知道挖煤挣钱吧!”

  洪是立夏后第二天随煤矿总公司的人去鄂尔多斯的。这两年煤炭行业不景气,公司一边裁员增效、转型升级什么的,一边又分批去内蒙古的新煤矿。雪梅和洪商量着能不能托托关系找找人,看能不去就不去吧,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小!

  洪说:“公司里定了死杠杠,不去的就按自愿离职办!况且本地的工资降了近一半,原来六、七千一月的井下工,现在也就领个三千多。听说内蒙那边要好些,每月还能领到五、六千。”又说:“不去能咋办?二十多年的房货每月要还二千多,两个孩子每天都花钱。去吧,趁着年轻干几年,熬到退休就好了!”“想想真不该要二胎,更不该脑子一热买房子,象原来那样租房住,压力可就小多了!”

  雪梅说,“不怕苦你就去,反正我妈也能帮咱带孩子。再说不是有班车每个星期都能来吗?”

  本以为洪能十天半月地来一回,哪曾想他这一走两、三个月,现在都是大暑了,还是没有回来过。一打电话就说忙,新建的煤矿事儿多,再说来来回回也费钱。雪梅就说:“闺女儿子的也不想?小心回来时儿子不认你这个爸!”

  “想你呢!回去还跟儿子争奶吃,你就好好喂儿子,只是别给了相好的吃!”洪说,“忙完这阵就回去,到时候好好地收拾你!”雪梅就想到了洪的猴急样,就不由自主地笑了。   看看已近三点了,女儿早去了补习班,儿子也好哄呆哄地睡着了,本来还想再躺会,想想下午还有三个小区几百户的水表等着抄,也就穿衣出了门。来到金田小区时,邱正坐在传达室的门口向外望。雪梅急慌慌地赶进去,邱也起身跟着了。

  两人先从东头往西赶。本来邱是水务局的合同制,也算是单位的半正式工,比起在编的工资少,比起雪梅这些临时工就要高得多。抄表的都是一个合同工带一个临时工,合同工负责看表码记数字,临时工只管掀盖表井盖。也有的合同工就偷了懒,一切交给临时工干,自己找了物业的人喝茶打牌闲聊天。

  邱这人却实在,不但一户不落地跟着抄,还不时地替雪梅掀井盖,看雪梅热得满身是汗水,又叫雪梅去小区的亭子下凉快会。雪梅看看天黑能跑完,到另一个小区时就说:“要不咱就凉快会,反正天黑能干完!”邱说:“那就凉快会!”两个人就在小区西院墙的阴凉里各找了块干净地坐下来。

  两人各自拧开带来的大塑料杯子“咕嘟咕嘟”地灌了水。雪梅一边取下太阳帽扇着风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邱说着话。邱三、四年前老婆得了乳癌过了世,儿子在外地上大学,父母在城里有房也不用他管,还支援他儿子上学的钱,所以日子过得很轻松。

  邱说:“看你的防晒服都湿成这样了,快脱了晾晾吧。”雪梅看看自己鼓鼓的乳房清晰地显露着,里面的粉衬衫紧贴着肉,也就不自觉地红了脸,邱唯唯诺诺地说:“我可没有故意看。”说完也是红了脸。

  “你家嫂子走了这么多年,孩子也算操完了心,邱哥就没想着再找个?”雪梅问。

  “找什么找?眼看就是奔五十的人,再说哪有那么合适的?老了,没心劲了。”邱说。

  雪梅就笑:“邱哥才比我大几岁?你看我,儿子还不满周岁呢,什么时候操完心?想想真不该要二胎,大人压力大,孩子也受罪。”

  “是啊,到了高中更累了,晚上十二点多睡觉,清早不到六点就起床,这习题集那模拟试卷地做不完,也不知管教育的知道不知道,学生们真是累啊!”邱说,“我儿子高三时头发一把一把地掉,以前饿狼似的皮孩子竟能愁得吃不下饭,想想大人孩子的这个累,真是不该要二胎。”

  “都怪我家那口子,整天揉摆着我要儿子,等到生下了又不管。”雪梅说,“男人都是大贱货,见了女人就犯贱,也不知离了我,这几个月他咋过?”夏梅象是自言自语地说,想想邱也是男人,就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不是说你呢。”

  话一说出口,雪梅就在心里骂自己“二”。虽然跟邱很熟悉,平时没人的时候邱也会说些荤荤素素的话撩拨,但毕竟两人都守着底线没出格。不知是因为天太热,还是自己被儿子揉搓地动了心,雪梅总感到全身里外地燥热说浑话。   邱说:“不怕梅妹子你笑话,我也花钱在外面解决过。”

  雪梅就想洪会不会也这样,要不就凭他那个熊馋样,能熬了两、三个月不沾腥?想想洪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骚巴样,雪梅恶狠狠地说了句:“看你浪劲有多大,最好让骚女人累死你!”

  邱就笑了。“哪个男人能怕累?牡丹花下死,作鬼也风流。男人、女人都是贱!想想还不就是那回事?”邱说,“是不是梅妹子起兴了?要不咱两个犯回贱?”雪梅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,说:“邱哥咱别犯贱了,还是赶紧抄表吧!”两人就相跟着忙去了。

  眼看着已经五点多,还有五、六十块表没有抄。太阳还是明晃晃地挂在西天上,一丝风儿也没有。雪梅浑身就象散了架,又闷又潮得不舒服。邱早替了雪梅掀井盖,只让雪梅一边站着记表码。

  在一个长满草的表井边,雪梅觉得腿上有蚊子咬,单腿踡起来想拍掉,却一个趔趄趴到了邱身上。幸亏躲开了井盖沿,要不这水泥盖挤着手可不轻。雪梅就骂自己真没用。

  “不碍事,能跟梅妹子亲密接触是福分。”邱开玩笑说,“只看到妹子长得俊,没想到奶子还瓷实,颤颤得竟然有弹性,倒不象两个孩子的妈妈呢!”

  雪梅说:“你还顾得上开玩笑,要是挤伤了你的手,我才真是造了孽。”

  “能接触到妹子的一双小兔子,挤掉个手指也没事!”邱还开玩笑地耍贫嘴。雪梅不觉红脸,又觉得两个奶子麻辣辣地胀。

  六点刚过一点点,所有的水表都抄完了,雪梅就近找了个阴凉坐下来,说:“邱哥你先走,我呆一会儿喘口气。”

  邱就说:“你该不是中暑了吧,怎么脸上这么红?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。你坐着别动。”边说边向物业走,不一会用盆端了清水和毛巾,让雪梅洗洗脸和胳膊降降温,又拧了毛巾让她擦下脖子凉快些。

  两人又呆了一阵子,见小区里已有不少夫妻早吃了晚饭去广场上玩,雪梅就觉得心里酸酸的。想想自己结婚这些年,竟没有和洪一起出门凉快过,眼里就有泪流出来。   邱以为她还不舒服,医院,或者去买盒霍香正气水。雪梅说:“已经好多了,只是汗水腌了眼,耽误得邱哥也晚回了家。”雪梅上了电动自行车,一扭头,看到邱也蹬起山地车,不紧不慢地走了。

  走到半路,电话响了,按下一听,是涵涵的班主任,说补习班八月三号就结束,紧接着有一个暑期夏令营,去清华、北大,聆听状元学霸讲学习技巧,还要去故宫、长城,来回四天,费用二千元。还说老师带队,安全省心,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让孩子增长见识有好处。

  雪梅就生气,学校主管部门真是不象话,本来各级规定不让老师暑期办班,可班主任一天天地发信息,动员参加他带课的补习班,还说少年宫是公办,费用低。原以为每天二小时,一共二十节课,四百元钱还可以,没想到现在来个大头的。说是自愿,就象订校服一样,可如果不听老师的号召老师肯定烦,再往后的后果谁知道?就想回家问涵涵,劝得下就不去,实在愿意去就去吧!

  回到家,儿子正咳嗽,母亲说:“给你说孩子小,开不得空调的,老辈人都说‘夏天要出汗,冬天少烤火’,看,你上午把他冻着了吧?”雪梅把儿子抱在怀里量体温,不热,三十七度四,厨子里找了“小葵花”,用汤匙喂了。给母亲说别担心,多喂点水,一两天地就好了。

  可过了两天后,儿子咳嗽更重了,母亲催着雪梅请了假,一医院。拍胸片、化验血,快下班时拿了结果给医生,说是支原体感染,好在还没有到肺里,先打上五天的针看看吧!就先开了三天的阿奇霉素、安溴索什么的,接着去注射室做实验、挂吊瓶。

  下午两、三点钟回到家,涵涵上补习班早走了。桌上留了字条儿,说自己吃了方便面,还叫妈妈、姥姥别担心。想想女儿也算听话了,虽然成绩不拔尖,可不与别人比吃比穿比玩的。去夏令营的事雪梅还没说,女儿就说不想去,还说旅行社里才六百,少年宫想着挣钱呢!大热的天,不去了。

  一连挂了五天针,儿子总算是好了,又拍片、查血的没问题,这才真正放了心。晚上给洪发   女儿的补习班上完了,每天在家里看书、上网、逗弟弟玩。雪梅一下子觉得很轻松,就凑了一个星期天回老家,老家里还有二亩地,种了些玉米、花生的。这几天气温高,又少雨,玉米正该浇遍水,也该上点复合肥。

  回到家里,雪梅把带的蜂蜜、牛肉、小点心之类的给公公、婆婆拿出来。公公前两年得脑血栓,土地流转时把二亩地转给了别人种,一年收个千把块。大伯哥两口子和孩子都去了外地打零工,地里全都栽了树。雪梅家的二亩多地,当时洪也不想种,雪梅觉得收收种种地吃油、吃面都方便,就坚持着留下来,不想洪却指不上,倒是自己找罪受。

  给洪的堂弟根柱打电话,让他开了手扶拉上喷灌机先上地,雪梅用三轮车推了铁锨和复合肥也往玉米地里赶。玉米地只有八分多,三十斤复合肥足够了。根柱原来在北京干装修,挣个三、四万,这两年为了要二胎,东西南北地去看病,就在家里买了犁耙、喷灌机,靠给四邻八村的耕地、浇地挣些钱。听说媳妇怀上了,到年后就能生二胎,所以根柱风风火火地很精神。

  雪梅到地的时候,根柱已经架好机子,引了水管到地头。一见雪梅,根柱就说:“我想嫂子啦,几个月没见呢!”根柱一贯油嘴滑舌的,有时甚至什么人也不避,还上来抱抱你。虽然也快四十的人,可毕竟是本家的老小儿,所以都把他当小孩,说什么做什么的不在乎。

  两个人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着玩笑,边往地头上堆了些复合肥,让水冲了复合肥渗透到地里面,个把钟头就完了活。浇了水的玉米都滋生生地抬起胳膊昂起了头,油绿闪亮得很好看,再也不是刚来时无精打采的蔫巴样。

  地头上有几棵梧桐树,枝枝叶叶的很茂盛,结了些棉桃般的绿种子,成串成堆地悬挂着。一群麻雀在树上“吱吱喳喳”地说着话,又一个接一个地飞去玉米地,就有玉米花摇头晃脑地动。远处的杨树林传来知了比赛似地鸣叫声。小路边、沟沿上,拉拉秧、扫帚树、野苋菜都你挤我挨地比着长,也有喇叭花、马齿苋五颜六色地开着花。

  雪梅在水管下接水洗了把脸,站在树下等根柱去机井撤了机子收管子。一切收拾停当了,根柱让雪梅等会儿,自己拿了复合肥袋子去摘瓜。一袋烟的功夫,就扛了西瓜、香瓜、甜脆瓜放到雪梅的三轮车上,又拿了个绿中泛黄的香瓜,找水洗了,递给雪梅吃,自己却掏出烟来抽。

  雪梅说:“没想到你种的瓜这么好啊!”

  “哪里是我种的瓜,西瓜是连顺哥的,甜瓜和香瓜是河庆的。”根柱说,“一个队里的,随便吃,也不是偷。”

  “你倒是省了劲,自己不种还随便吃。”雪梅说,“你倒不拿自己当外人。”

  “嫂子真是越长越好看,哪象你兄弟媳妇那个大胖猪,两个奶子甩甩搭搭地象两个大布袋!”根柱瞅着雪梅的胸部又胡扯,还动起手来捏了捏,雪梅不觉红了脸,想起了根柱那次吃自己的奶。

  那年正当麦里时,根柱进城买收割机的配件去她家,捎来了婆婆给装的土豆和新蒜。当时洪还在矿上干掘进,雪梅接了电话往家赶,根柱正扛了盛菜的袋子在楼梯门口等着她。一进家门雪梅还没缓过神,根柱就从后面抱住了她,揉捏着奶子不松手。根柱见面好抱她,只是都当着他老婆或洪的面,开开玩笑当不得真。这次只有两个人,雪梅就有些不自在,又麻麻酥酥得挺舒服,就由着他掀开乳罩用嘴叼。根柱的手却不闲着,伸进裙子里乱抠巴。根柱还想进一步,雪梅却一把推开了他,说:“我是你嫂呢,总不能全都给了你!”现在根柱又捏自己的奶,雪梅竟后悔那次没给他,又觉得自己这几天老是浑身燥热想犯贱,很怕控制不住自己随他,就起身催他赶紧走,“这热的天,赶紧回家凉快吧!”雪梅说。根柱却把她的三轮搬上了手扶车,又让雪梅坐好了,“嘣哧嘣哧”地开走了。

  到了根柱家,根柱开了空调洗了瓜,媳妇一早就挺着个大肚子领了闺女走娘家了。“嫂子你怕啥?媳妇怀孕我偎不上,洪哥几个月不来你也熬得上,今天咱就解解馋呗!”根柱过来抱了雪梅说。雪梅却又想走又想留地拿不出个主意来,也就半推半就地由他去。根柱忙上忙下地乱摆弄,雪梅也憋不住地来了劲,逮着根柱又掐又扭地让使劲,终于都淌了一身汗,雪梅觉得很舒服,却又后悔出了格。

  回到城里后,雪梅突然发起高烧来,半夜里身上冷得打哆嗦,稀里糊涂地乱叫喊。熬了姜汤盖了床被子发了汗,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  过了一会,雪梅在朦胧中看到了洪。洪一手握着顶破旧的安全帽,站在煤窑的出洞口,脸上像一圈圈的黑云。洪展露着黑色的笑容说:“雪梅,天气热,你在家要好好的啊,过几天我就回家去看你。”

  雪梅彻底惊醒了,慌忙说:“洪,我好着呢。”她说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感觉很冷。

推广团队:本刊主编:谭文峰 小说编审:张 辉    诗歌编审:姚 哲 散文编审:杨志强 图文编审:姚普俊 发刊制作:师郑娟 2小说投稿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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